初春的上午,太阳就算出来了,也能感觉到一丝丝凉意。竹叶村坐落在蟒河旁,本是农耕的时节,这村里大上午的,竟然熙熙攘攘却聚集了不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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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村民全都围在一户挺大的院落外,院门关着,有好事的人,爬上墙头往院内瞧。
“你们听,林奕欢是不是被她祖母给打死了,怎么听不见哭声了?”有人压低声音悄悄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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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吧,今天林奕欢投河了,好不容易捡回条命,林老太怎么舍得在把人给打死了,我听说县里刘地主家来两趟了,只要林家答应,立马送15两银子来娶林奕欢,就凭这15银子,林老太也不会舍得把人给弄死了。”有人回应道。
“你不知道吧,刚才我听说那林奕欢虽然投河没死,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又撞了墙,现在生死不知。”
“林家这次可真是出了老名了,两姐妹争一夫,也不知道这明天出嫁的会是谁。”有人八卦道。
“快听,里屋又吵起来了。”
”。
林奕欢属于自己的记忆,还停留在战场上,她紧闭着双眼,只感觉耳旁的炮火声由近及远,渐渐少了。
躺在黑暗中,她心中嘀咕,死了就死了吧,只希望自己的战友能把她的骨灰撒到大海里去,她生来没人痛,死去也不要葬到林家的祖坟里。
等了好久好久,林奕欢的耳旁又传来吵架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三弟妹,你闺女勾搭自己姐夫,怎么还有理了,按我说,就应该上报族里,把林奕欢沉塘,就这么个贱娘皮子,狐狸精不沉塘,难道要祸害村里的爷们。”尖利的声调,带着嘲笑和得意,听的林奕欢眉头紧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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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伯娘,奕欢不是这样的孩子,这肯定有什么误会。”沙哑的声音带着低低的哭腔,这话音刚落,林奕欢只感觉一支枯瘦的手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奕欢,你醒醒啊,就算是死咱也要死的明明白白,你这傻丫头,你以为寻死就能还给你清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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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颗大颗的眼泪掉在林奕欢的胳膊上,那眼泪好似滚烫的火珠子,让林奕欢一直无法睁开的眼,猛然睁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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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有些破败的小房子,黑乎乎的,窗户小的阳光都不愿意进来。
在林奕欢睁开眼的瞬间,一股冷风袭来,她猛烈的咳嗽起来。一些本不属于她的记忆一下涌上心头。
“奕欢,奕欢,你醒了,太好了,太好了,娘,求求你快给奕欢请个大夫看看吧,她没死,她醒来。”林奕欢的娘亲梁桂枝,转身突然朝坐在凳子上的林老太跪下,哀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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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林奕欢才看明白,在这小小的破屋子里,居然站着好几个人,为首坐着的林老太手里拄着拐棍,一脸厌恶的看着她,那模样恨不得立马弄死她,让她消失,不要污了她的眼睛。
而她记忆中的娘梁桂枝一身已经看出颜色的衣衫,上面还补了好几个补丁,她面容枯黄,瘦的有些吓人,但依稀能看出来,她年轻的时候应该也是个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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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又如何,还不如死了算了,如此败坏家风的孽障,留在家里只会带累家里的孩子的名声,阻碍家里姑娘们的名声。”刚骂林奕欢是狐狸精的老大媳妇朱瑾,狠狠瞪了林奕欢一眼说道。
她如此一说,林老太面色更是黑的难看,她用手里的拐棍用力的敲诈地面,哀嚎道,“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竟然给老三娶了这么个搅家精回来,生个妖精就是来讨债的,恨不得逼死我老太婆,老大媳妇你去把周媒婆给我叫来,就说把我家四姑娘,送去县里给刘家大郎当妾氏,让她赶紧张罗一下。”
朱瑾一听林老太如此说,瞬间眉开眼笑应了下来,刘地主家大郎是个傻子,他哪里知道娶妻,这无非是刘地主害怕家里的母老虎,不敢明目张胆的纳妾,打着为大儿子纳妾的名声,给自己纳妾氏而已。
在这穷乡僻壤里,能有五两银子的聘礼就不错了,就因为刘地主这龌龊的行为,他家给的聘礼足足有15两银子。
一想到那15两银子,朱瑾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她家奕烟明天就要出嫁了,到时候如果有这笔钱给她做嫁妆,以后在婆家她也能挺直腰杆,如此一想朱瑾恨不得,立马把林奕欢送刘地主家。
梁桂枝一听林老夫人要送林奕欢为小,大哭道,“娘,娘,你可不能把奕欢往火坑里推啊,刘家大郎现在还没成婚,就已经有两房小妾了,他以后娶了正妻,哪里还有这些妾氏的活路啊。”
“这个家我说了算,还轮不道你说话。”林老太恶狠狠的说道。
“三弟妹,你知足吧,就你家这小破鞋,狐媚子,也就给人家当小妾的命,好人家谁会娶个破鞋呢,还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穿过。”老二媳妇胡杏撇撇嘴说道。
老大媳妇朱瑾还想在羞辱林奕欢几句,却被刚刚恢复点力气的林奕欢抢了话茬。
“大伯娘,二伯娘,你们这嘴给我放干净点,我可从来没抢过林奕烟的夫君,要说抢,还是林奕烟抢我的人,谷家可是先想应下我的。至于这破鞋,我可不敢当。”林奕欢半坐起来靠在床头说道。
曾经的林奕欢也是个烈性子,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跳河死不了,被人救回来后竟然直接撞了墙。这次是死透了,也让来自21世纪的林奕欢活了过来。
只是她这一撞,怕是撞出脑震荡来,林奕欢只感觉这头嗡嗡的痛。
“娘,你听听,林奕欢这是说的什么话,小小年纪竟然都敢顶撞两个伯娘了,还张口闭口的婚约破鞋,这是个未出阁姑娘家说的吗?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轮的一个女儿家的掺言。“朱瑾不紧不慢的说道。
“大伯娘说的是,我的婚事我爹娘说了算,还轮不到别人掺言。”林奕欢苍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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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瑾愣了一下,什么时候开始,闷葫芦竟然变的如此伶牙俐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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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婚事我可不敢管,可你勾引姐夫,想要抢奕烟的婚事,这事我可就管定了。你大伯怎么也在县里当个小官,他的嫡女可不是你这贱皮子随便欺负的。”朱瑾咬牙切齿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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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奕欢直接被朱瑾逗笑了,这个在县衙一月拿一两银子月钱的差役,竟然也张口闭口嫡女了。那她还是她家嫡女呢。想要比她高贵,先自己看看出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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