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给老子醒醒！”男人粗粝的声音就像门卡住的咯吱声音一样。
难听。
施宜雪努力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正好是男人毫不留情的踢踹，疼得轻嘶一声。
怎么回事！？
来不及想明白此情此景，又听到刚才那道声音：“都老实点！别想着逃跑！要是惦记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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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打断你们的腿！”
！”
施宜雪轻喘了几口气，靠着墙壁打量周遭，旁边都是一群瑟缩着的少女。
她眸底不由露出几分迷茫，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所穿，联想前面那男人的话，心里登时打了个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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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遇着人贩子了！？
可是，大晚上的，她就在家里睡了一觉啊。
唔……疼……脑袋疼……
还未等她想明白，晕晕的脑子里忽然涌出一些莫名其妙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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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会儿，施宜雪丧气地垂下了脑袋。
脑了袋。
根据她脑袋中的信息，她确实是遇上了人贩子了。
只不过，这人贩子是古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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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
先前那个凶恶男人把屋中的所有人带了出去，训诫了一番后，施宜雪提着心，跟着上了马车。
因着不知道去哪儿，有人不禁小声啜泣起来。
男人一听，瞪着虎目吼道：“哭哭啼啼做什么，爷现在送你们去的是个好地方，又不是卖给窑子，是给大户人家做丫鬟的，做的好，没准还能寻个好人家。”
十个人从府邸角门而入，随着男人进了一个院子。
“这些人身世都是干净的？”妇人声音不疾不徐地响起，带着不可忽视地威严。
只听男人谄媚道：“干净的干净的！我特地给孙大娘您挑出来的人选。”
那孙大娘淡淡嗯了声，又道：“头都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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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宜雪站在末尾，悄悄用余光瞥了眼衣着光鲜的妇人，这大概是古代高门大户家的管事吧。
孙大娘神色严肃，在众人身上逡巡片刻，一字一顿道：“这里是魏府，你们的主子就是魏府的大少爷。在这里干活，都机灵着点，不要给我动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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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你们签的是五年的活契，到时候你们要走要留都随你们的。不过，若你们要是去干那等偷鸡摸狗之事，打杀了你们也莫怪老婆子我没提醒！”
“接下来我提个问题，在这里做丫鬟最重要的是什么?”
孙大娘厉声道：“你，就你，你来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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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语气过于严厉，众人一时不敢接话。施宜雪也随波逐流默不作声。
“我，我，”同来的女子唯唯诺诺说不出话。
诺话不说诺出。
“我什么我，废物一个，话都说不利索，去那边领洗衣的活计去，一看就没什么会的。”孙大娘说话干净利索，不给人一点机会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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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出来！”一道阴影落在施宜雪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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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宜雪微微一怔，马上警觉起来，忙抬头看去，孙大娘正站在她面前，一脸肃容。
施宜雪再不敢耽误，踏出一步，正了正身子，此刻该有的女婢的样子还是要有的。
孙大娘冷冷看着她，“听懂了我刚才的问题了吗？”
施宜雪眨眨眼，舌尖在口中绕了一圈，用堪比军训时喊口令的声音道：“听懂了！在魏府做事少说多做！安分守己！守好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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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回答总不会错吧，施宜雪可是一直把公司的行为准则记得牢牢的。
“总算有个有眼力劲的，都挺好了，安分守己是这个府里顶顶重要的事情。”说罢，孙大娘眸中闪过一丝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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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色缓和了一些，孙大娘开始给新来的人分配打扫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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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宜雪是最后一个领任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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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蘅芜院那边。”孙大娘眸色深了些许，顿了顿，继续道：“谨记你方才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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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宜雪忙不迭的点头，“奴婢晓得。”
上午领活儿，下午就要开始打扫了。
蘅芜院基本上快荒废了，院中落叶很多，施宜雪用大概三个小时才打扫干净，才收拾东西离开。
路经主院时，突然响起一道凄厉的叫声，伴随着几声摔碎东西的声音。
施宜雪顿足，愣了一秒，恰在此时，一块巨大的不明飞行物猛然从主院被丢了出来。
是个女人。
施宜雪谨守不听不看不理的原则，默默提步离开。只是，耳朵还是悄悄竖了起来。
“呵呵，明月姑娘难道不知府里的规矩？”
“饶命！你帮我求求大少爷饶过我好不好？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饶了你？大少爷向来不喜轻浮勾引之人，你倒是好，伺候一年了也不懂这个规矩！”
“……”
后面的话施宜雪不敢再听，听说，知道太多的人活不过三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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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从刚才的话中，依她多年追剧的经验，可能是丫鬟勾引少爷而后被拒的戏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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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宜雪脑补一番后，便丢在了脑后。
翌日，大晴。
“宜雪，快醒醒！孙大娘来了！”对铺的平喜焦急的声音落在施宜雪耳边。
施宜雪揉揉眼睛，睡意朦胧的睁开眼睛，迷迷糊糊问道：“怎么了？”
“孙大娘带人过来了，很凶！”平喜皱着小脸，“你快起来！”
这下施宜雪总算有点清醒了，忙起来穿衣服出去。
院中气氛凝肃。
施宜雪等人都绷紧了身子，目带惊色地看着眼前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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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大娘神色极冷，视线紧盯着众人，一字一句慢慢道：“这是大少爷院里的明月姑娘，伺候大少爷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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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此时狼狈地趴在一张长凳上，手脚都锁在凳脚，衣衫破破烂烂，脸色苍白。
“昨日，这贱婢竟然敢去勾引大少爷！”说到这，孙大娘顿了顿，望着众人，目中含着丝丝讽意。
“魏家是大梁第一皇商，咱们大少爷更是惊才风逸的人物，多少世家贵女想嫁给大少爷，而你们不过是个下人，还妄想成大少爷的女人？收起你们的心思！否则，明月的今日便是你们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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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
板子打在肉上的闷声去一记重锤敲在她们这些新人心上，明月禁不住疼，每打一下，便凄厉地喊一声，可想而知她的痛苦了。
打了三十板子后，明月已经晕死过去了。看着鲜血如同血花晕染了衣裳，施宜雪心头一窒，嘴唇颤抖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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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第一次觉得，人命，在古代是最廉价的。
站在她身边的平喜也没好到哪儿去，小脸惨白惨白的，明显吓得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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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宜雪收起思绪，安抚地拍了拍平喜冰凉的手，小声道：“别怕，咱们安安分分干活儿，就不会被杖责的。”
平喜抖了下身子，不言。
正审视众人的孙大娘听到这一道声音，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是个拎得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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