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山下。
“出身低贱还偷东西,殷家的脸都让你丢光了。”
“跟你那个不知廉耻的娘一样,都是下贱的东西!”
“敢偷哲少爷的灵草,打死你!”
穿着相同的一群少年围在一起,对着地上的少年拳打脚踢,口中说着各种恶毒的话。
“行了,看在同姓殷的份上,本少爷这次就饶了你,我们走。”
天气骤转,暴雨磅礴。
十四五岁的少年在雨中挣扎起身,宛如狼崽子一样对着领头的少年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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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灵草是我的!”
“不问自取是为偷,强取豪夺是为盗,殷哲你才是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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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发狠的将殷哲扑倒在地,拳拳到肉。
“殷朔你疯了!快给我拉开他!”
瞬息间殷哲就被揍得鼻青脸肿,其他的小弟将殷朔拉开的时候,殷哲已经看不出原样了。
“本少爷今天一定要打死你!”
带着刚学会的巧劲,殷哲一拳打到殷朔侧腰。
殷朔只感觉到一阵疼,之后整个人都被击飞了出去。
“哼,野种就是野种,这么废物。”
殷哲年纪不大,说的话却异常恶毒。
“你就跟你那个下贱的娘一样恶心,姓殷都是给我们殷家抹黑!真不知道家主为什么不把你们赶出去,白白脏了殷家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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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野种,有娘生没爹养的下贱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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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哲将殷朔当做沙包一样,拳拳到肉的殴打,然后指着他的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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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就是这只手吧,本少爷现在就给你废了他。”
殷朔仿佛不知道害怕,只是恶狠狠的盯着殷哲,看得他心底有点发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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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为了掩饰自己竟然怕了这个野种,殷哲当即将殷朔的右手狠狠地往后折去。
殷朔的天赋,是公认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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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曾经不止一次的说过,如果不是出身所累,殷朔未来的成就肯定不可限量。
殷哲原本是最受先生看中的学生,但是自从殷朔出现,先生的目光就再没往他身上放过。
“我倒要看看,一个废物,还怎么让先生看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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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欺负欺压这么多年,殷朔最先学会的东西就是忍耐和伺机而动。
就在殷哲碰到他右手的一瞬间,殷朔挣开了其他人的束缚,反手握住殷哲的手腕,而后用力的往后折过去。
事情发生的太快都没反应过来,殷哲只感觉到手腕的剧痛,而后整只手软趴趴的耷拉了下来。
“啊!我的手!!”
!手我!的!”
——
“小小年纪便残害手足,不知廉耻盗窃他物,蔑视族规。”
纪残盗他廉窃害知不年族手视规,便物”足。耻蔑,
“身为旁支,不知尊敬嫡出少爷,反而起争执,断其手,心思何其歹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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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年纪尚小,更需狠狠惩治,不然日后定会酿成大祸。”
“罚其于戒训台,承一重刑责。”
被带到执法堂的时候,殷朔就已经猜到了自己会面对什么,但是他不后悔。
辱他欺他,他都能忍,但是他.娘亲不行。
面无表情的听着执法堂对他的审判,殷朔听到一重刑责的时候便知道这里面肯定有殷哲家里的授意。
十六岁以下不承刑责,也是明明白白写在族规里面的。
戒训台在殷家后山的地方,是一处充满了罡气的大平台,上面刻画了繁杂的阵法,借由灵石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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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殷朔的时候,看守的人都吃了一惊。
“一重刑责?这么大点的小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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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得罪了谁,这不是明摆的要他的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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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声音虽然小,但是殷朔却听得清清楚楚,他的五感天生便比普通人更灵敏些。
踏上戒训台的一瞬间,看不见的罡气犹如利刃一样划在殷朔身上,一瞬间便留下了数不清的血印。
撑着罡气走到戒训台中央时,殷朔整个人已经不能看了。
看守“啧啧”两声,将灵石投放在阵眼之中,启动了台上的第一重阵法。
红蓝相间的灵气肆意张扬,极红极蓝的两色组成了一望无际的海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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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朔盘腿坐在其中,烈火灼身和极寒冰冷的感觉交替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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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巧玲珑的墨色小兽携着各种负面的情绪,从海天一线的地方飞奔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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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殷朔身边打了个转之后,没入他太阳穴的位置。
这便是一重刑责:梦魇乱智,冰火双重。
戒训台中,殷朔的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汗水浸透被罡气划得破烂的衣衫,血液也渗透了外衣。苍白的脸上是不服输的毅气。
意识中,殷朔正处于宛如地狱的幽冥之地,无数承载着负面恶意的幽魂,妄图将他一起拖进这炼狱之中。
殷朔在承受冰火两重折磨的情况下,还要坚持固守本心,不让自己被拖进地狱之中。
“我不怕你们。”
我们怕不”你。
殷朔对着冤魂厉喝,少的可怜的真气在全身艰难地游走,还未完全成型的识海在种种压迫之下颤颤巍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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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声轻响,即便是殷朔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的识海,出现了一丝丝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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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族边缘的居住地,即便是粗布麻衣也掩不住温婉气质的女人,时不时往门口眺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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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盆大雨还在刷刷的下,她轻拧眉头:这么晚了,朔儿怎么还没回来。
“阿朔娘,不好了,阿朔被送去戒训台受一重刑责……”
来人的话还没说完,女人就已经拖着病重的身子冲进了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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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哲从小养尊处优,唯我独尊。
就是被人踩一脚他都要报复回去,更别说是被人折断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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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殷哲带人出现在戒训台的时候,看守的心里只有“果然如此”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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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少爷,戒训台开启期间,其余人不得入内。”
“整个殷家未来都是本少爷的,有何地方去不得,你们这两个奴才还不让开。”
殷哲狂妄的态度让看守心中不喜,但是二人也知道这是事实。
稍加犹豫之间,殷哲便已经大摇大摆的带着人去了戒训台。
台中心的殷朔已然是一个血人,早就保持不了打坐的姿势,整个人无力的趴在地上。
“哈哈哈,殷朔你好像一条狗啊。怪不得是个野种呢,这点骨气都没有。”
殷朔听到了,准确说,殷哲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感觉到了。
但是冰火双重和魇兽乱智,他实在分不出一丁点的心思给殷哲。
殷哲使了个眼神,看守会意将灵石取了出来,一重刑责即可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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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人拖出来。”
灼身的感觉和刺骨的寒冷消散,妄图将他拖进地狱的幽魂也瞬间退却,殷朔毫还手之力的被拖了出去,他甚至来不及查看自己已经出现裂缝的识海。
头发被人抓住提起来,殷朔被迫仰头看着居高临下的殷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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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啧,真可怜,怎么就狼狈的跟丧门犬一样呢。”
殷哲用脚踢了踢他的脸,那姿态就像是对待一个畜生。
殷朔双眼死死地盯着殷哲,拼力将脸躲开,但是却没有什么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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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种就是贱种,生来就是本少爷的奴才!”
殷哲眼神疯狂,狠狠的一拳又一拳,拳拳招呼到殷朔的伤口上。
原本属于他的关注,属于他的特殊对待,属于他的天才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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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殷朔出现之后,全都统统离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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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贱人生的野种,凭什么!
殷朔不知道殷哲心里的想法,如果知道他只会嘲讽。
嘲。他如,只知道果讽会
谁能想得到,唯我独尊的哲少爷,内心里竟然是一个自卑的可怜虫。
“你……有本事……就打死我。”
即便是落入尘埃,绝对的弱势方,殷朔也不会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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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殷哲如果弄不死他,那么日后死的肯定就是殷哲。
“你以为我不敢吗!”
殷哲双眼充血,看起来宛若疯癫。
“好好记住这个地方,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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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拖到边缘,殷朔可以感觉到自己半边身子已经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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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下,是深不见底的绝谷。
这里是殷家明令禁止前来的地方,里面绝对的隔绝灵气,任谁掉下去,都是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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