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叙是被人拽着衣领活生生拉起来的,动作简单粗暴,勒得他一阵窒息,好似原地就能升天,这手法着实有些熟悉。
他猛地睁开眼,目之所及是一名男子紧蹙的眉头和冒着火的目光,明明是剑眉星目,有些清冷的五官,此时面色却是铁青,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人杀了他全家。
他用一秒钟冷静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眨眨眼,忽然意识到了事情的关键,“季迟!?”
“是不是又想设计陷害我?司叙你别触及我的底线,不然我真的会——杀了你。”季迟似是察觉到司叙下移的目光,咬牙切齿,目光更凶狠了几分,拽着他衣领的力度也加大了不少。
“我……”司叙僵硬地转了转头,呼吸有些困难,他感受到季迟是真的想杀了他。
对于季迟的质问,他倒不是无话可说,只是一时不知道从哪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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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这个男人他再熟悉不过,为了攻略季迟,他已经整整失败了九十九次,每次失败都会穿越到一个新的世界,在碰了南墙也回不了头的路上越走越远。
只是这一世的开启方式确实有点奇特,直接被扼住命运的喉咙是什么情况?
有九十九次失败的教训在先,司叙搞不清季迟喜欢什么,倒是把他讨厌什么摸得很清楚,比如……他不喜欢和别人有过度的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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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来就在雷区蹦迪,出师不利,司叙很是头大。
司叙拼命抽出了一点空隙,狠狠吸了一口久违的空气,然后仰着头看向季迟,急忙解释道:“季迟,你先放开我,我快……没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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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迟没有半点儿松手的迹象,反倒又捏紧了几分,缓缓朝司叙靠去,二人离得很近,可季迟眼里却没有一点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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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叙,你这个疯子也害怕死?”季迟冷哼一声,此时此刻倒更像个疯子。
司叙脸涨得通红,肺里已经没有多余的空气,他感觉再过十几秒就可以见阎王了。
“害怕吗?”季迟笑了笑,大赦一般地松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捏紧了司叙的衣领,像在逗小猫小狗。
司叙点了点头,脸上满是痛苦之色:“季……季迟,我难受。”
季迟轻声笑了,本来长着如沐春风的脸,可是只有司叙知道,这个男人真的可能杀了他。
就在司叙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时,季迟忽然松开了他,接着双臂撑在椅子的两边,冷声说道:“司叙,你这么蠢笨,如何还能活到现在?”
话里话外全是嘲讽的意思,尽管季迟的态度很可怕,但是对于他的嘲弄,司叙也表示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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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迟!你给我滚出来!”司叙还在换气,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粗鲁的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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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迟皱了皱眉头,随即看向司叙的目光又狠厉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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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叙叫苦不迭,就在这时门忽然被大力打开,一个男人闯了进来,嘴里还骂骂咧咧着:“好你个季迟,竟然和商家小姐有……嗯?司……司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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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叙扫了一眼男人,心中只想说两个字——完了,洗不清了。
片刻的功夫,他已经把这世原主的记忆接收了个七七八八,毕竟九十九世在前,这点小事早就驾轻就熟。
事情说简单也简单,这个闯进来的男人名叫李星河,是原主司叙的小跟班,他口中喊的商妘乃是季迟师父的女儿,与司叙的胞兄已有婚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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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主司叙看出商妘不是盏省油的灯,一心不想她嫁给自家兄长,于是在旁人的撺掇下想出了一个计划——给季迟下药,再抓来商妘,好让二人同处一室造成误会。
只要让商家司家都知道商妘与季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这婚约自然就成不了了。然而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最后出现在这屋里的人,竟然成了季迟和司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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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叙一边读记忆一边暗骂原主蠢货,打晕“自己”的人乃是商妘的侍女,显然是计划泄露,“自己”反被人算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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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主想出这种卑鄙的手段就算了,还连这点破事都安排不好,不是蠢货是什么!
司叙接受记忆的功夫,脑子不大好用的李星河终于发现了事情没有按计划的方向发展,盯着坐在椅子的司叙发愣,“这这这……”这了半天,半点有营养的话也没说出来。
司叙翻了个白眼,有这种智障跟班,原主的计划能成功才是见了鬼,还好他现在穿戴整齐,不然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见事情朝着不受自己控制的方向发展,司叙眼疾手快地将还没有看到季迟的李星河和商焓两人推到了门外。
“司叙你——”李星河满脸不解,“季迟也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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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叙摇了摇头,正想说话,跟着李星河过来的一群人里有位眼尖的兄台忽然指着他大喊道:“你们看,他的脖子上全是红印子!”
这话一出,大家纷纷朝着司叙领口看去,果然全是触目惊心又暧昧的痕迹。
商焓目瞪口呆,结结巴巴地说道:“司叙,你不会是被季迟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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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叙一见这张脸火气更大,此人正是商家的旁系子弟,名叫商焓,在撺掇原主实施下药计划的方面作用不小。
最后的话没说完,但是大家都直达他想表达的意思,司叙无奈,只好解释道:“大家别误会,我就只是和季迟切磋切磋术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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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我不仅看到你把他们推出来,而且你还在整理衣物!”又是那个热心市民再次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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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叙看过去,想认认这位仁兄是谁,竟然能做到眼力如此好,但却没有半点儿眼力见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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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明显也不信,执意要让司叙打开门,好好对质季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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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人多,他们很快就撞开了门,而季迟则一脸淡定地看着门外的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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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在前面的李星河指着季迟怒道:“好你个季迟,竟然连司叙都敢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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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季迟似是明白了什么,发出一声冷哼,看向司叙的目光中没有任何温度,甚至还带着不加掩饰的嫌恶。
司叙心中暗道一声不好,商家司家之间的破烂事全都是次要的,首要的是季迟对自己的信任啊!这一世简直是地狱难度,自己还没接手就已经失败了一半。
“季迟你听我说……”他向后挪了挪,尽量离季迟远一点,他觉得只要季迟没证据,他就还有机会。
司叙叹了口气,准备先解决李星河和商焓,他说道:“你们别瞎掺和,季迟没有对我做什么,我两是小葱拌豆腐——清清白白!”
李星河的目光落到司叙的脖子上,皱眉说道:“脖子都那样了,司叙你是不是被季迟威胁了?”
司叙又想翻白眼,这李星河核仁大的脑子竟然还知道威胁这茬儿事,也算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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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说一次,这伤是我自己不小心切磋术法的时候弄的,跟季迟没有关系。”司叙把衣领拢了拢,遮住有些触目惊心的抓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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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李星河等人抓着季迟不放的时候,一道威严的声音传了过来,“够了,吵吵闹闹像什么话!”
屋中众人的面色顿时齐刷刷的白了,以司叙最为严重——这是家主商榷的声音,大家都很耳熟。
同商榷一起进屋的还有另一名国字脸的中年男子,脸上带着威严,好巧不巧,正是司家之主,司南。
好家伙,还有什么比双方家长亲自到场更刺激的么?司叙很想一头栽倒再睡一觉,看看能不能直接再刷一个世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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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儿?你这是在做什么!”司南来商家做客,竟跟着商榷一同见到儿子这副模样,脸上很是挂不住,冷声呵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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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您先别生气,这只是个误会!”司叙连忙说道,他暗自庆幸现在的局势还不算太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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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会什么!”司南这辈子没这么丢人过,非要弄个明白不可。
“我……”司叙忽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心里一横,朗声道,“我倾慕季迟已久,一时鬼迷心窍才出此下策!爹,商伯父,这事和季迟没关系,您要罚就罚我吧!”
前面九十九世他都以好兄弟的身份出现在季迟身边,每天为兄弟两肋插刀,不知道给兄弟介绍了多少漂亮姑娘,就是刷不到季迟的好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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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这样,倒不如铤而走险,这一世不要漂亮姑娘,老子自己上!反正结果再差也不会比现在更差了!
要知道他虽不算绝世美男,倒也有张俊俏风流的皮相,龙眉凤目皓齿朱唇,论肤白貌美不比姑娘们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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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叙的话犹如一记重锤,把场中众人砸得晕头转向,连一旁的季迟都有些震惊地瞪了瞪眼睛,同时眉头也皱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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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向来庄重自持的司南抬高声音,难以置信。
司叙主意已定,沉声答道,“是我连累季迟,弄巧成拙。”说罢,他转向季迟,面上露出些楚楚可怜的神情,“季迟,我很早以前就喜欢上你了,实在是怕你不接受我才想了这个办法,你可以怪我,但你要相信我的真心啊,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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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叙一咬牙,心说脸也不要了,毕竟现在命才更重要。
“丢人现眼的东西!”司南指着司叙的手微微颤抖,“给我滚回家面壁思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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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叙如蒙大赦,在这儿多待一分钟就有多一分惹怒季迟的风险,闻言便捂着脖子,干净利落的滚了。
季迟望着司叙仓皇逃走的背影,微微眯眼,目光中多了丝难以名状的复杂。
商焓司叙的计划他其实早已知情,顺水推舟只是为了能够借着破坏商司两家联姻的罪名脱离商家,没想到到头来成了这么一出荒唐的戏码。
水为了家知唐两顺破家其,码实离想来商戏荒司情一联舟到成是么他早头商脱名推出坏没着的到罪。够能,已姻借只的这了
先不去想将商妘调换成司叙的人究竟是谁,倒是这个司叙,怎么看起来比之前……聪明了些?季迟的脑中忽然冒出了这样的念头。
“叮,反感度-1,系统激活!”与此同时,正匆忙往家里“滚”的司叙忽然听到了一道清脆的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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