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和五年腊月初,阳江城。
顾青谣背着双手在客栈上房有限的空间里烦躁的来回踱步。
她要干一件大事,一件足以决定她后半生命运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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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买一个相公……
…公相…
最好是一个奄奄一息,进气少,出气多,没几天就可以彻底挂掉的相公。
哼!那些平常连路人甲都抵不上的七大姑八大姨居然想着在皇上选秀的当口将自己像皮球一样踢走,霸占她的家产,门都没有。
当然,虽然家产并不是她的,她只是借了顾青谣的身体安放自己无处可去的灵魂,但就算她是假的顾青谣,可只要她在,地里的一根麦穗她们都休想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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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来之前,以前的顾青谣怎么做她不管,可现在她来了,那些拿过的吃过的,都得给她吐出来。
没道理,吃着她的喝着她的,还想着法的算计她。
也就是她现在的娘亲太软弱,才惯的她们如此嚣张,不过没关系,现在她来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不过话说回来,她至今仍仿佛活在梦里,她到现在也无法理解,这种事情怎么会发生在她身上?老天怎么会这样作弄她?
她本来好好的在家里吃着烤串,刷着网上的香奈儿小包包,盘算着自己支付宝里的余额,可嗖的一下,仿佛就是眨眼的瞬间就到了这里,一个陌生到恐怖的年代,陌生到恐怖的世界。
想她一个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歌喉婉转如莺的青春美少女研修生,前途是多么美好多么光明,可现在呢?居然要沦落到买男人来捍卫自己的财产,简直……
她多么盼望这真的就是一场梦啊!
去她的梦!
有谁的梦会一连做五个月的?
个?月五的
顾青谣很火大,非常火大。
可又有什么办法,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吧。
她跺到窗台边,烦躁的扯下一片花盆中的绿叶,下意识的撕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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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她家的佃户阿牛告诉她,城东的矿山上,最近来了一批死囚,有人能花银子从那搞出人来做奴隶。
所以她想,也许她也可以从那搞出一个“相公”来,反正他也没身份,量他也飞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咚咚咚。”敲门的声音瞬间将顾青谣的思绪拉回。
她忙快步奔向门边,一把拉开门,将门外的人猛的扯进来:“怎样?那边怎么说?同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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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牛猛的被拽进来,酱糖色的脸倏的红到耳根,忙向身后四处张望了张望,并下意识的后退两步,将门又重开一条缝,这才说道:“已经都说好了,明天晚上,人给你放在后山的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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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也不等顾青谣回复,便急急忙忙往外走,可没走两步,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转过身:“还有顾小姐,你下次再有什么吩咐别单独找我了,我怕我媳妇多想,我对她忠贞不渝没有二心,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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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雪皑皑的冰天雪地,因为年关将至,人们的活动反而热络了许多。
平常几乎罕有人迹的山路上,尽管已是黄昏,但仍有三三两两采购年货的人从外面回来,通过这条山路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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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青谣终于等到路上的人见少时,才一步三回头偷偷摸摸的向山上走去。
山道很窄,也不好走,她艰难的牵着一匹马,马拉着一辆马车蹒跚的走在山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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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她走到半山腰时,忽然一道黑影猛的向她这边疾闪过来,落点非常恰巧的就在她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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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唔!”在她的尖叫还来不及成型时,就被重重的撞向地上,一只手掌重重的压在她脸上,盖的密不透风。
伴随着动作的是欻拉欻拉什么铁器碰撞的声音。
完蛋了,这是碰到了劫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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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青谣出于本能的挣扎起来。
“别动!想活命就别动!”慕容空的嗓子已经完全嘶哑,带着满身的伤,为了逃出来,他已经刻意几天没喝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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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青谣的挣扎顿了一下,她忽然想到如果没猜错的话,那种铁器碰撞的声音应该是铁链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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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正常人,谁会往自己身上锁铁链呢?
身谁链常人往铁上,锁会己呢自?
我去,这人该不会是……
就在这时,仿佛真的为了印证什么似的,远处传来纷乱的吆喝声,由远而近,很明显在向这边行进,似乎在寻找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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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顾青谣发现盖住她脸那只手因为那些声音而微微震动了几下后,很快确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想,那些人八成是来抓这人的。
“起来!”正想着,突然她一把被慕容空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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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才有机会看向对方,一头蓬乱的头发,脏污的胡须几乎已经盖住了整张脸,除了一双凌厉的眼外,几乎再看不到别的什么,身上的衣服已经七零八落,显现出横七竖八深可见骨的伤口,但从不多的布条里,她仍然确定了那确实是矿山的囚服。
“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想活命就听话。”一种上位者的口气直接下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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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话?开什么玩笑?他以为他是谁?顾青谣双眼不驯的眯起,但就在这时,远处的声音又传来,这次仿佛离他们更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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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一把锐利的匕首毫不客气的抵上顾青谣的脖子:“不想死就乖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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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青谣无所谓的耸耸肩。
对于顾青谣应付似的态度,慕容空不禁多看了两眼,这女人为何如此淡定?但远处越来越近的声音已经容不得他多考虑,他收起匕首,一个翻身跳上马车,示意顾青谣继续往前走。
可他没想到的是,就在他跳上马车寻找一个比较好的藏身隐蔽物的时候,根本没怎么反抗的顾青谣却将一根簪子狠恨的刺进他正撅着的臀部。
他怒急攻心,拔出匕首迅速转身,双眼目眦欲裂的瞪向顾青谣,可还没等他做出任何动作,脑袋一沉意识一顿,不甘心的倒向马车霎时晕了过去。
这个费事。顾青谣喃喃自语,都这副德行了,还折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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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草将人用被子裹了裹,上面又盖了几层厚厚的稻草。
将马车调转头,向另一条山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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