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梦竹，既然还不起钱，那今天就给我好好陪客户，否则，我饶不了你！”
嘲讽的话伴随粗鄙的动作推搡在楚梦竹身上，衣着暴露出来的皮肤被风吹的簌簌发抖，温度不低，可楚梦竹还是细细着发抖抱住双肩，企图遮挡胸前裸露出来的风光。
她一边暗骂魏松的不要脸，一边又被逼无奈挤出个笑走进去。
光线昏暗，五颜六色七彩的炫灯摇摆着照在众人的脸上，活生生一个糜烂庸俗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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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的五官都带着或多或少的沉醉，照理来说在这么多人里，楚梦竹不可能一眼认出谁，可是季凌枫确实有这个能力，在她站在众人中央时，一眼就将他认出。
十多年未见，哪怕五官早就翻天覆地的改变，楚梦竹还是会在第一时间，将他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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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梦竹第一个想法就是逃。
逃就是。
她太狼狈，穿暴露的舞衣，化拙劣的妆容，以可笑的姿势站在这里，像个玩物一样被人打量。
可惜身后的魏松挡住了她逃跑的脚步，用两个人才听得见的气声威胁：“给老子放老实点，今天不给我伺候好，那些钱少一分都不行。”
然后又扬起声音冲人招呼，还用力揽过楚梦竹的肩：“各位哥们，我今天可准备了一出好戏——楚梦竹！那跳舞叫一个美丽啊，快，给咱们小楚腾地方，给大家找个乐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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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梦竹骑虎难下，心里骂了他祖宗十八代一遍又一遍，旁边哄笑起来，纷纷嚷着小楚跳个舞。
人群中有人带着谄媚叫了一个人的名字：“季公子，您也看看呗……”
回复他的男声声音低而沉，带着稳重成熟，不难听出隐喻下的厌恶，像重锤敲在楚梦竹心头，疼的她一阵恍惚：“没兴趣。”
“季公子平常就很少来这种地方吧？今天让魏松给你看看眼，看看这妞跳舞多美啊！”
又有人大声喊道。
这里跳舞有跳舞的规矩，说的好听是跳舞，其实就是在舞台上一件一件把衣服脱至三点，纯粹就是肉欲的助兴罢了。
季凌枫坐在比较偏僻的角落，却也难掩周身强烈的气场，让人无法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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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明半昧的光线中，他望过来的一眼足以让楚梦竹心惊动魄，声音冷淡：“说了，没兴趣。”
楚梦竹羞愧的简直不敢看他，低头掩饰，鸵鸟一样希望对方在阔别数十年后没认出来自己，她死死咬住唇，忍的羞耻，环抱住肩头的手愈发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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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注意在季凌枫目光落在楚梦竹裸露出来的蝴蝶骨上的那道伤疤，以及听见她名字时瞳孔骤然一缩。
紧接着，密密麻麻的恨意从胸口处沿着鲜血倏然冲上四肢百骸，他竭力遏制自己，才没有进一步的失态。
他依稀记得，十二年前在孤儿院内，楚梦竹只因一颗糖果就眼睁睁的让他回了家，而迎接他的，是一段又一段的梦魇。
旁边有心细的人注意到了季凌枫的不同寻常之处，有些诧异地在两人中间逡巡，却只见一个神态冷漠，一个侧目不看，只觉得诡异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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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东的虽是魏松，巴结的却是季凌枫，魏松被这么当众打脸，也不恼不气，乐呵呵地一拍楚梦竹光滑的肩：“去，坐季公子旁边给他敬酒去啊。”
楚梦竹下意识想退缩，腰间却被魏松狠狠一拧，疼的她差点说不出话。
季凌枫目光瞥过来，将两人之间的动作尽收眼底，有些烦躁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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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公子，别喝独酒啊，”魏松塞了杯酒给楚梦竹，推着她上前，“让小楚敬你一杯。”
季凌枫冷冰冰瞥过来一眼，他模样生的太好，五官深邃，轮廓分明，是多情又薄情的长相，又因为是单眼皮，看人的时候总带了点冷冰冰的不耐，又奇异地和他的气质吻合在一起，礼貌而疏离。
楚梦竹赶鸭子上架，惶恐地低着头，只敢望着脚底，举酒：“季……季公子，我敬你……”
“不喝。”
干脆利落的拒绝，让楚梦竹瞬间白了脸。
季凌枫……是没有认出自己。
一瞬间，不知是喜是悲，齐齐涌上楚梦竹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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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梦竹有些尴尬地举着酒杯在半空，魏松恨恨瞪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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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看楚梦竹好看又清高，应该能巴结的到这位商圈新贵季凌枫，却没想到这位季公子眼高的很，应了局，却从始至终连个眼都没丢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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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恨的咬牙切齿，面上又不显露出来，只是将怒火洒在了楚梦竹身上，狠狠一拍她：“怎么了，还想让季公子陪你喝呢。”
拉着楚梦竹坐在一旁，又殷勤地追问：“季公子，您玩骰子还是德国扑克啊，让小楚替你点牌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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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凌枫没说话，魏松就默认成了扑克。
成认了克扑。
打了三局之后，魏松接连输了季凌枫九十二万，气有些急，难免露了点火气，下一把摸牌的时候，肥猪手若有若无擦了一把楚梦竹的手背，季凌枫目光一顿，一下出错了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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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终于赢了一把！”魏松见赢了牌，一下更为放肆，接连开始不断各种“不小心”蹭到楚梦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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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梦竹避无可避，终于在魏松不断蹭过来后逐渐往季凌枫身侧移，大概是好不容易赢了一把，魏松在出了一张牌后，面上神色喜不胜收，下意识就想把手搭在楚梦竹大腿上。
“啪！”
季凌枫突然把牌丢在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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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魏松愣了愣：“……季公子？”
他那双手还在半空，出于惯性即将落在楚梦竹大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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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凌枫深呼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底翻滚的浊气，睁眼带着厌恶、鄙夷、不屑：“累了，不想玩了。”
魏松又笑着打哈哈，只道他是觉得这牌没趣，手却转了个弯一推楚梦竹，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笑眯眯地又打商量：“这样，季公子，咱们换个玩法。还是德国扑克，你赢了，小楚脱一件。我赢了，还是照样算钱。”
楚梦竹脸色一变，下意识惶恐地看向季凌枫，却没想到对方也在看她，目光晦涩难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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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燃起一股希望：季凌枫一定会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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