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二年,称不上是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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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以北尚有突厥作乱尚未平息,右仆射长孙无忌请辞逊位,初立六司整顿吏治,人人自危。
然而流年不利,先有日食之异像,后有关内爆发旱灾与蝗灾,民多卖子以接衣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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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下诏从皇宫府库出钱赈灾,可旱灾刚过,蝗灾便接踵而至,民怨四起,朝廷内忧外困,舆论压力下,李世民大赦天下,并颁布一发诏书曰“若使年谷丰稔,天下义安,移灾朕身,以存万国,是所愿也,甘心无吝。”
算不上是罪己诏,却也是放下了帝王面子,将罪责归于己身,以平息民怨。
只不过这一切都和范泽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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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闹得风风雨雨,长安城中却依旧繁华,顶多就是粮价贵了两成,虽然有些辛苦,却也勉强能过活下去。
而就在这长安城中的一家小店内。
范泽此时正百无聊赖的坐在柜台后面,店里空无一人,就连店伙计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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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正是皇帝颁布诏书的日子,城里的百姓一多半都去看热闹去了,既然没有生意,范泽索性也给店伙计放了个假。
“唉,这狗日的系统,把我扔到这鬼年代里,然后就不冒泡了,太坑了吧!”
范泽无奈的想着,他是一个穿越者,还是有系统的那种。
范泽倒是没怎么奇怪,毕竟这年头无论是穿越还是系统他都已经司空见惯了,唯一让范泽头疼的是,也不知道这系统是个假冒伪劣产品,还是他没氪金,把他扔到大唐之后,给其留了一个小店,而后就说系统能量耗尽,进入休眠状态,之后便再没管过范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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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坑人么不是,如果范泽有的选,他宁愿不穿越也不要这个坑爹的系统,上一辈子虽然算不上过得多么舒心,但那怕是当一个社畜,其享受的物质资源也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可以比拟的。
有个小病小灾都有可能致命不说,娱乐方式更是匮乏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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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让范泽不能忍的就是,如今这个时代,许多外来的农作物都没有引进,做法更是只有乏善可陈的‘煮、蒸、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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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范泽虽然不爽,但系统一直装死,他又拿系统没有什么办法,更不知道有没有办法回去,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范泽只好慢慢的接受这个现实,经营起了这个小店,尝试着融入这个对他来说只活在历史书上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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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小郎君,可还有空位,我们两个又来光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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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泽已经无聊到想着要不要早点关门,去隔壁书坊买上几本话本小说的时候,一道声音突然从店外传来,不过片刻,两个身着华服的中年人,缓缓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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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全是空位么,自己找地方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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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泽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声,也懒得招呼,不是他不会做生意,而是这二人乃是他店里的熟客,自他开店的第一天起,就经常来这里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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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二人显然也对范泽的脾气十分熟悉,也没有觉得自己被怠慢了,呵呵一笑,便随便找了个靠窗户的地方坐下。
“吃什么?”范泽从柜台后走了出来,随意的问道。
“呵呵,自然是吃你范小郎君那独一份的炒菜了!”其中一人说道。
范泽点了点头,没在多说,转身去了后厨。
厨了身去后。
唐朝时其实是没有炒菜的,其最主要的原因则是冶铁工艺尚且还不过关,只不过系统不单单是赠送了一个小店,店中的一切设施也是配套齐全的,只不过这些东西都完全符合现在的时代背景,毕竟就算是给范泽一个冰箱或是空调,他也没电给它充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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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称得上是有价值的东西,大概就是厨房里那口大铁锅,和一套不锈钢厨具了!
没有那么多的食材可供范泽选择,就连油都是自己炸出来的菜籽油,随随便便炒了一盘韭菜,一盘鸡蛋,一盘羊肉,热了两个烤馕。
算不上是什么好菜,至少按照范泽的想法来说,这菜里调味料稀缺,用的也不是什么好料,只能说勉强可以入口。
可是就单凭着这范泽眼中难以下咽的炒菜,在这长安城却是独一份,无数人眼中的美味珍馐,不知道多少酒家想要探究出这炒菜的秘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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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范泽就算是告诉他们,在冶铁工艺再进一步之前,他们估计也没办法效仿。
将菜肴装盘上桌,范泽刚想回柜台继续发呆。
一个脸上带着几分病容的中年人突然问道:“范小郎君,平日里你这店里生意不是挺红火的,怎么今日如此冷清啊?”
“都去看热闹去了,怎么,两位老哥儿不去凑凑热闹?”
这二人是范泽的熟客,一个姓李,一个姓杜,自称是商人,三天两头的来这里吃饭。
听见范泽的话,姓李的那位中年人眉头微微一皱,问道:“今天又没有什么庙会,有什么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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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旁脸上本就带着病容的杜姓中年人则好似打了个寒颤一样,倒酒的手都有些发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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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泽奇怪的看了二人一眼,说道:“两位老哥不知道么,今天皇帝在城门那放了榜,说愿老天降罪己身,嘿嘿,虽然算不上是罪己诏,却也算是的上稀罕事,这不,都去看热闹了!”
说完之后范泽转身回了柜台继续发呆,丝毫没有看见那姓李的中年人脸色明显一黑。
这二人其实根本不是什么商人,实则乃是大名鼎鼎的唐太宗李世民,而另一位则是如今刚刚顶替了长孙无忌的尚书右仆射杜如晦。
“克明,朕……我的那份诏书在百姓眼中难道就是个热闹么?”李世民有些不甘心的说道。
杜如晦吓得连忙咳嗽了两声,急忙说道:“陛下那诏书明明是爱民如子,百姓想必也是去感受皇恩浩荡,何必因一个市井商贾的言语而伤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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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但愿如此吧!”李世民沉沉的叹了口气,就连平日里令其惊为天人的炒菜,如今吃到嘴里也没那么香了。
也不怪李世民如此纠结,毕竟罪己诏说出去其实太难听了,历史上没有几位皇帝肯这么做。
因为一旦下了罪己诏,那就意味着,告诉天下我这个皇帝当得不称职,所以老天才降下这些灾难。
而李世民极为忌讳这个,只因为他得皇位的手段算不上是正当,甚至还有些血腥。
按理说,李世民不但不敢发罪己诏,甚至这份表达自己爱民如子的诏书都不该发。
可偏偏流年不利,李世民才上位两年,就发生了这么多事,难免有人旧事重提,加上李世民设立六部,整顿吏治,更是得罪了一大批勋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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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拿这份诏书堵上悠悠众口,可如今见百姓竟将这诏书当成一份热闹看,李世民心中实在有些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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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来想去,越想越委屈,毕竟为了赈灾,李世民可是将皇宫府库中的钱全拿去赈灾了,这笔钱可不是从国库里批的,全是他李世民的私房钱,如今他堂堂大唐皇帝,却还要省吃俭用,百姓还不念他的好。
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将还在神游状态的范泽都吓了一跳。
“酒!给我上酒!”
杜如晦在一旁刚想要劝阻,李世民却直接拦住了他,说道:“今日心情不好,老杜你莫要劝我,范小郎君,有什么酒水,赶紧端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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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泽在一旁看的啧啧称奇,这两个人来他店里这么多回,可每次都是斯斯文文的,说起来不像是走南闯北的商人,反而满身的书卷气,那老李倒是还好些,身上有股子范泽看不懂的血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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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嚷嚷着要喝酒,更是头一回,只不过这样反倒是有些符合其商人的身份了。
往日里店里客人要喝酒,范泽只会给其在其他铺子里买的米酒,而今天左右无事,范泽也闲的慌,便直接拿出了自己的珍藏。
一小缸自己酿出来的蒸馏酒,因为工艺不完善,根本无法量产,只能自己喝几口解解馋,从来没在店里卖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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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其宝贝的从柜台下方的暗格里掏出巴掌大的一小坛子,走到桌前,笑呵呵的说道:“李老哥因为何事如此闹心啊,正巧我也闲得慌,不如你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这叫什么话,什么叫你把你闹心的事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如果不是范泽这几个月总是说些奇奇怪怪的话,在这经常来店里的食客们都已经司空见惯了,李世民差点都要一刀劈了范泽了。
即便如此,李世民依旧没有好脸,冷着张脸说道:“把酒放下就走吧,差不了你酒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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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泽却是嘿嘿一笑,说道:“我这酒可不是寻常的酒,乃是天下独一份的烈酒,你要是想给钱,那我可还不卖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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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却不屑道:“你这掌柜的,虽然有几分手艺,却总是说些颠三倒四的话,我什么好酒没喝过,真当我是那没见识的人?”
李世民的心中已经有些微怒了,也不称呼范泽为范小郎君,而是直接叫其掌柜的。
微了呼称范小而怒柜,也叫是郎其不直范为掌泽。接,的君
一旁的杜如晦心中有些焦急,他看得出李世民心中的恼怒,虽然他也有些不爽范泽的口无遮拦,可真要是把身旁这位爷给惹恼了,一刀砍了,也有些于心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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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要说点什么,让范泽乖乖走开,却见范泽直接将酒坛上的泥封一把扯开,一股浓郁的酒香直接飘散到空中。
“怎么样?我这酒,你用钱买的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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