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丫头,不过就是个赔钱货罢了,老娘好不容易给你找了门这么好亲事,你居然还敢拒绝?”
“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薛家二房老旧的院子里,一名身穿大红喜服,面色却蜡黄如纸的姑娘正被几名壮汉强行按在厅堂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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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悦的魂魄被吓得从那姑娘头顶上的破木簪中飘出。
她看着眼前这位与她同名同姓的苦命姑娘,内心止不住地叹气。
这里的世界男尊女卑。
尤其是村户农家,家中本就缺衣少粮的,对女子更是看轻。
而眼前的这位村户女齐悦,更是因为八字与薛家的那位病秧子二少爷互补,就这么被亲生娘亲压送到了薛家,给那位薛家的二少爷冲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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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命,也是够苦的!
再看此刻正坐在薛家厅堂主位上的那位夫人,说到底,也算是位可怜人。
薛家二房就这么一根独苗。
。
二房还指望着这位二少爷传宗接代,不得已,才想到了冲喜的法子。
“不要啊,娘,我不想嫁给那病秧子,你……你们别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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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瘦如柴的齐姑娘眼看着说服母亲无望,竟突地使劲了浑身力气,直接撞开了紧抓她身子不放的几名壮汉,就这样跳进了院中的荷塘里!
齐悦作为一个寄宿在这姑娘头上的魂魄,眼看着姑娘寻死,她下意识地想要去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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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当手掌心从水面穿透,齐悦这才苦笑地想起,她五年前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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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意外的车祸,带走了她年轻鲜活的生命。
“哐当!”
不知道过了多久。
就在齐悦都以为她很可能随着宿主一起被永久的淹没于水中。
后脑勺传来的真实刺痛却忽然间让齐悦整个愣住。
痛?
她居然能感觉到痛?
“臭丫头,不教训你,还反了你了!”
面前是记忆中那双十分熟悉的鞋子。
五年间,齐悦几乎每天都能透过被她附身的这位姑娘看到。
齐母见她发呆,又是一巴掌打在她的脸颊上,口中还愤怒地喝骂:“我跟你说话,听到没有?”
“凭你这死德行,能够跟了人家薛少爷,算是你福气,我可告诉你,别给我敬酒不吃吃罚酒!”
齐悦耳边“嗡嗡”直响。
当她再次被齐母拉扯头发,把她强行从房间带到前院的时候,齐悦终于大梦初醒似的,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有血有肉的手掌心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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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
还真能借尸还魂啊!
而五年前,其实她死的也是莫名其妙。
死后,魂儿也并未彻底地消失。
她穿了!
穿到了一根木簪子上面借宿。
并且这五年时间,齐家这位苦命小姐的所有经历,她几乎都能够看得一清二楚,甚至是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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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齐悦却是从未想过,原本只不过就是个旁观者,像是在看一场电影的她,有一天,居然也能重新的活过来,化为真正的主角!
“哎,好了好了,齐夫人啊,别打了,你瞧,这脑袋跟嘴角都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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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二夫人终于还是看不下去了,赶忙对身边的丫鬟道:“玉儿,快去取些灶灰来,帮齐小姐止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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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玉儿已经动身。
被突然活过来这件事惊得体无完肤的齐悦当下用手遮住自己额头,不愿意服从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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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玩笑,她前世可是个学霸兼药师!
这灶灰除了会加重她伤口发炎,可是没一点好处。
“死丫头,你干什么,别不知好歹。”
齐母见到,却害怕薛家生气,赶忙提醒齐悦松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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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
齐悦想解释,齐母却干脆直接将玉儿手中的那碗灶灰就这样全部都糊在齐悦的额上……
“薛夫人啊,您别在意,我家这丫头啊,就是性子泼辣点。瞧着身板却是好养能生的。”
“依我看,咱还是赶紧拜堂吧,千万别耽误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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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悦听到,心中冷笑。
而她本就在来的时候被齐母喂了药,现在连同额头上的伤,更是脑袋嗡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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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二夫人见此,只好让人取来当初答应了齐家的银钱交给齐母,而后,她亲自交代下人将一根绑了红绳的木头取来!
“好,礼成——”
“送入洞房吧!”
就这样,齐悦在一群下人的推搡下,稀里糊涂间,便已经被送到了一间挂满红布的房间。
傍晚余晖下,整个房间内显得冷清又昏暗。
一道消瘦的影子很快便映入了齐悦眼中。
他就是薛家的那位病秧子二少薛铭?
斜倚在床柱上的男人似乎也察觉了屋子里出现其他生物。
下一秒,齐悦便见到他漆黑的瞳眸缓缓转动,朝着她望来。
“咯咯咯,薛二夫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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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现在应该称之为亲家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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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门,齐母就愉悦地掩嘴而笑,瞧着眼前相当满意的女婿。
对着床沿上靠着的男子夸赞:“瞧瞧这俊俏模样,我家的贱丫头,还真是高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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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悦走在前头,听到原主母亲这话,内心里一阵泛呕:只怕你看上的不是这人,而是钱!
不过,要说高攀,却也属实高攀。
毕竟传说中,这位薛家的二少爷在八年前,那也曾经是个响当当的大才子。
论及琴棋书画,他没有一样输给同样出类拔萃的薛家大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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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了,天妒英才。
八年前一场意外,薛家的二少爷便从此患上了不治之症。
而薛家为了治好他身上的病症,这八年来几乎散尽家财。也因此,镇上人都戏称这位是‘倒贴金’!
正在齐悦心中不断的回忆有关于薛铭的传闻,床上男人的眼眸也在这时冰冷地打量着他们。
只见他眼底刚开始还擎着讶然。
着然。 讶擎还
在看清了齐悦身上的大红喜服后,男人眼底的神色却变成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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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二夫人瞧着儿子竟是对未来的亲家爱答不理的,她讪笑一声:“铭儿啊,你快看看啊,这便是娘亲亲自为你挑选的媳妇,模样可水灵。”
水灵儿?
薛铭想到的却是方才前院传来的闹剧。
他嘴角讽刺地挑了下,并未给薛母任何的回应。
“哎,亲家别担心,我儿就是害羞。”
薛夫人见此,也只好尴尬的将齐悦往前推了推,示意玉儿将喜秤交到薛铭的手中,快些掀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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